数日后。
霍嘉持续地使用豪华食材投喂，每顿饭嗯造几十万灵石，刚开始还有点手抖，时间久了，竟是麻木地适应了。
也许这就是所谓的“由简入奢易”。
投资系统显示，顾清歌的病情逐渐稳定下来。
个人账户亦是源源不断地进账。
霍嘉也观察到，每天从宅院附近的洞府结束修炼走出时，顾清歌原本微微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。
这姑娘性子虽冷，城府却并不是很深，偶尔还是能从脸上读到表情，一般都是微表情，而且转瞬即逝，很快又回到平常的冷淡默然。
观察徒弟的情绪已经成了霍嘉的习惯，对于他与顾清歌的关系而言，这似乎并不必要，但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改掉，又哪里称得上是习惯。
据说养成一个习惯要二十一天，那么忘掉一个习惯要多久呢？
霍嘉不知道。
然而顾清歌依旧有许多行为，是霍嘉看不懂的。
譬如说最近几日时不时有女修找上门，暗示想要拜霍嘉为师。
她们大都是很年轻、刚刚在外门打好基础的女孩子，很快就要选择师门，往年的这个时候，霍嘉的溯归门是很冷门的选择，得霍嘉亲自去仙苗选拔大会上拉壮丁才行。
从前的六个徒弟都是如此，没有哪个是主动找上门，都是霍嘉苦口婆心劝来的。
现如今，名存实亡的溯归门却成了香饽饽，令人感叹。
此中道理霍嘉哪能不明白，这些姑娘定然是将他当成冤大头了，寻思着当了他的徒弟，就能过上纸醉金迷的生活。
只要钱够多，就算是锻体境的师尊又有什么问题？
氪金修仙，best修仙！
这个年代的孩子们精得很，毛还没长齐的年纪，却已经精于计算得失。
少数女修甚至已经有了师尊，仍旧腆着脸来勾搭霍嘉。
最离谱的是居然还有个清秀的少年，一脸羞涩地对霍嘉说，“霍掌门，我觉得性别不是问题”……
每当此时，顾清歌便会离开洞府，回到院落中练剑，用寒冬般严酷的气质，将她们劝退。
“你现在不想收女徒弟吧，我帮你把她们赶走便是。”
面对霍嘉略显困惑的表情，顾清歌这样回了他一句，便转身出门，回洞府修炼去了。
霍嘉分外感动，瞧瞧人家顾清歌，就算是为了进秘境而找的便宜师尊，也会主动为之分担压力……我以前收的那六个到底是什么玩意？
决定了，今晚的汤里多加两颗麒麟荔枝。
……
金莲门。
自从许幻山派人把守水井，茶水的品质好起来了，山门里的女徒弟们便重启了午后的茶会。
姑娘们嘁嘁喳喳地交谈着最近修炼遇到的困难，以及宗门内的八卦。
潘慧敏却是很显著地被晾在一边，没人找她讲话。
她穿着那件紫云轩出品的罗衫，神色中透出明显的落寞。
与顾清歌的一战，让许幻山元气大伤，从那天起他便开始了漫长的闭关。
金莲门的徒儿们尴尬得要命，堂堂师尊居然被一只才满十六岁的小狐狸爆杀，这实在是很丢脸，平日里许幻山行事颇为高调，原本便让很多人暗暗不满，却出于对他身份的敬畏，不敢发泄。
现如今却是墙倒众人推，“史上最水掌门”“乙级宗门之耻”……诸多难堪的头衔，纷纷冠在了许幻山的头上。
甚至有人说，是因为许幻山抢走了潘慧敏，连天道都看不下去，这一波啊，这一波叫反噬。
于是女徒弟们毫不犹豫地将锅抠在了潘慧敏头上，如果不是潘慧敏，溯归门不会覆灭，霍嘉就不会收顾清歌为徒，顾清歌就不会跑来吊打许幻山，许幻山就不会破防……嗯，逻辑完成有理有据，这口锅接好吧你！
然后潘慧敏就被孤立了。
最近几个月潘慧敏上位，和许幻山走得最近，女徒弟们对她积怨已久，正好趁着这个机会，让她难受。
而伴随着许幻山闭关迟迟不出，大伙又开始担心另一个问题。
该不会，许公子这波直接道心破碎，和之前的霍嘉一样，直接寄了？？
倘若如此，金莲门在坐的各位，也要另寻出路了。
总不能……
许幻山也有个多财多亿的二舅吧！
别以为她们对许幻山就有多忠诚，若不是贪图他的好处，有哪个花季少女喜欢伺候中年男人呢？
师尊与徒弟，早就不是过去那种互相负责、互相依靠的关系了，这个时代的师徒关系只是一种基于利益交换的动态平衡罢了。
在其他女修探讨流觞宗还有哪个师尊比较靠谱的时候，廖琼却是在晚间敲响了潘慧敏的房门，在潘慧敏最无助的时候，充当了知心朋友的角色。
“霍嘉这人，真是太小气！你也没对他怎么样呀，换师尊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，结果他又是故意在你眼前炫富，又是他霍嘉明明那么有钱，非要装成穷酸的样子瞒你们好久，这不是欺负人吗？我看呀，你离开他是对的。”
廖琼的语气有点激动，脑后的单马尾甩来甩去，斩钉截铁的话语反倒让潘慧敏有些别样的感触。
“小琼，你别这样说……霍嘉瞒着我，肯定有他的苦衷，现在想想，当时他或许是用艰苦的环境，来锻炼我们的心性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”廖琼瞳孔收缩，“他故意的？”
“如果像大家推断的那样，霍嘉有一个很有钱的亲戚，而且继承了遗产……那他应该早就知道才对，而且，若是他开口，亲戚必然会帮扶他……这件事，我想了很久，唯一合理的解释是，这是霍嘉对我们的考验。”
潘慧敏因为睡不好觉而发肿的眼睛，散发出智慧的光芒。
是的，过去的十年，是霍嘉对她们的考验。
通过考验的徒儿，能够获得荣华富贵。
享受奢侈的修仙条件。
然而她们六个，都失败了。
于是霍嘉破大防。
索性把钱都花给狐狸。
放纵自己。
瞧顾清歌在霍嘉面前的样子，两人肯定什么都做过了。
“砰！！”
潘慧敏猛地一掌拍在茶桌上。
拍碎了一个角。
“不行，这岂不是全都便宜了顾清歌……不能再坐以待毙了！！”
潘慧敏抓住闺蜜的肩膀，憔悴的眼神死死盯着她：“廖琼，你得帮我？”
“诶？我，我帮你做什么？”廖琼一脸懵。
“现在霍嘉肯定不愿意见我，我写封信，你帮我转交给他……不能，不能就这样放弃霍嘉，曾经有一个美好的机会摆在眼前，是我有眼无珠，没有珍惜……我不能再错过了！”
眼看着自己在金莲门要变成过街老鼠，许幻山怕是也要讨厌她，心机狠辣的潘慧敏顿时决定，回旋！
尽一切努力，回到霍嘉的身边。
是夜，潘慧敏向廖琼面授机宜，教她该如何与霍嘉沟通，怎样说话能让霍嘉心软。
然而她却想不到，所谓的好闺蜜心中，却在打着另一个算盘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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